任正非回答了这22个问题,华为,座谈会,世界(jie)
10月31日,华为创(chuang)始(shi)人兼总裁(cai)任正非与ICPC(国际大学(xue)生程序设(she)计竞赛)主席、教练及获奖选手座谈会纪要公(gong)布,座谈时间是今年10月14日。
在座谈中,针(zhen)对不(bu)同国家选手的提问,任正非谈到(dao)了不(bu)同国家的特点,同时还对教育、人工智能、大国纷争、年轻(qing)人创(chuang)业、企业发展等话题发表了看法。
任正非认为,不(bu)管世界(jie)如何纷争,理论(lun)是公(gong)开的,科(ke)学(xue)研究是没有国界(jie)的,有国界(jie)的是工程与技术。在工程与技术方面,企业可(ke)能不(bu)公(gong)开。比如,德国高铁的刹车片,没有论(lun)文,也没有专利(li)。中国要买刹车片,需要把旧的刹车片寄到(dao)德国去,德国才把新的刹车片卖给(gei)我们。
他指出,美国的科(ke)学(xue)技术发达,得益(yi)于开放和包容,全球人才都到(dao)美国去创(chuang)新,带来文化多(duo)元化、社会多(duo)元化、以及科(ke)学(xue)技术的多(duo)元化。美国给(gei)全世界(jie)的所有国家、所有公(gong)司树立了榜样,那就是必(bi)须开放,如果封闭起来就要落后。华为要向美国学(xue)习(xi)开放性、包容性。
“我们创(chuang)造(zao)的一(yi)些东西,比如欧拉、鸿蒙以及一(yi)些开源的软件,我们全开放,我们也像美国一(yi)样,开放、开源的东西很多(duo),促使技术进步。鸿蒙、欧拉是开源的,有一(yi)些系统我们开放没开源,但(dan)大部分我们既开放又开源。”任正非说道。
针(zhen)对人工智能的发展,他认为,世界(jie)走向人工智能的潮流是不(bu)可(ke)阻(zu)挡的。由(you)于芯片、算力……各种技术的发达,促进了智能时代的到(dao)来,就像英国发明了火(huo)车、纺织机械、轮船一(yi)样,它产生了时代的转折点,现在这个时代的转折点是人工智能的应(ying)用。
谈及创(chuang)业话题,任正非表示,如果年轻(qing)人想创(chuang)业,那就要为了自(zi)己的理想无(wu)怨无(wu)悔,哪怕(pa)沦为乞丐(gai)。“字节跳(tiao)动的创(chuang)始(shi)人在创(chuang)业之初也很艰难,东一(yi)榔头西一(yi)棒子,走半天(tian)走不(bu)出路来,差(cha)点就陷入(ru)非常困难的境地了,但(dan)是最后字节成为了世界(jie)上(shang)最伟大的公(gong)司之一(yi)。所以,创(chuang)业不(bu)好玩,没路可(ke)走才去创(chuang)业。”
对于华为的未来,任正非依然保持危机意识(shi)。他坦言,“到(dao)今天(tian),也还不(bu)能说我们就能活下来。中国99%的公(gong)司是可(ke)以与美国合作,他们没有受到(dao)制裁(cai),他们的芯片算力比我们的高,他们能买到(dao)的东西比我们好。在这样的条件下,未来几年我们能不(bu)能为生存活下去?不(bu)要看我们今天(tian)和大家欢聚一(yi)堂,以为我们有伟大的梦(meng)想,不(bu)是,我们还在挣扎中。”
任正非还嘱咐在场选手,“你们有这么好的条件,将来担负起创(chuang)造(zao)人类新命运(yun)的使命来,你们有巨大的机会窗。你们要履行社会责任,将来你们不(bu)是社会领袖(xiu)、政府领袖(xiu),可(ke)能就是企业领袖(xiu),一(yi)定要爱这个社会,一(yi)定要给(gei)社会贡献力量,美好的社会是共同来创(chuang)造(zao),不(bu)能把钱装在自(zi)己口袋里就高兴了。”
以下是座谈会纪要实录:
主持:欢迎ICPC基金会主席、各位教练和学(xue)生们,以及各位专家、领导。这是我们第二次在这里座谈,去年我们举(ju)行了ICPC华为冠军杯挑战赛,今年是第二届。在竞赛之前(qian),我们有这个很好的机会来座谈,进行自(zi)由(you)交流讨论(lun)。
任总:感谢(xie)各位教练、选手光临华为,我们非常荣幸今天(tian)在这里接待你们。我不(bu)太了解竞赛的具体内容,但(dan)你们可(ke)以提问,我来回答。
1、提问:任总,您好。我们去年见(jian)面时聊(liao)得很开心,我当时发现我们有一(yi)点想法是一(yi)样的,年轻(qing)人应(ying)该聚到(dao)一(yi)起去发光发热。您当时提到(dao),希望我们可(ke)以和来自(zi)中国以及世界(jie)不(bu)同地方的学(xue)生见(jian)面和座谈,感谢(xie)您给(gei)我们这个机会和大家座谈。今天(tian)我并(bing)不(bu)是要问具体的问题,主要是想听听您对我们社区有什(shi)么意见(jian),以及您有什(shi)么洞察。
任总:感谢(xie)你们今天(tian)的光临。大家就是一(yi)个“种子”,可(ke)以把我们交流的内容带回你们国家去,生根发芽、开花结果。我们共同促进人类社会的发展和繁荣。
2、提问:我来自(zi)日本,这是我第一(yi)次来到(dao)ICPC华为冠军杯挑战赛,我非常高兴能参加(jia)这样的全球化盛会。在日本,学(xue)生也有机会参加(jia)ICPC,尤其是编程非常优秀的学(xue)生。但(dan)对于竞争性的编程竞赛,我想分享一(yi)个头疼的问题,这些参加(jia)竞赛的学(xue)生通常是在非常短(duan)的时间内写一(yi)小(xiao)段程序,那他们可(ke)能失去了把自(zi)己的能力用在解决真正的社会问题的兴趣,如何通过这些编程的能力去改进人类的信息技术应(ying)用?ICPC华为挑战赛是非常好的,他们就能了解到(dao)在全球范围(wei)内人类有哪些问题是大家感兴趣的。我非常高兴有日本的学(xue)生也受邀(yao)参加(jia)了今天(tian)的座谈以及参加(jia)挑战赛,希望后续可(ke)以继续组织下去,时限(xian)可(ke)以更久一(yi)些。
任总:日本是一(yi)个伟大的国家,无(wu)论(lun)是在材料科(ke)学(xue),还是精密零部件和精密机器制造(zao),一(yi)风堂、博(bo)多(duo)拉面……等方面,都是在世界(jie)上(shang)很领先。在人工智能时代,能促进日本更加(jia)发达。
尽管今天(tian)日本来参加(jia)的人可(ke)能很少,但(dan)是我们交了朋友。你们可(ke)以通过电(dian)子邮件以及其他方式保持相互联系,这个世界(jie)实际上(shang)就变得很小(xiao)了;你们随时随地利(li)用电(dian)子手段来沟通、传(chuan)播,这个时代变快了。大家知道,当年欧洲发明了火(huo)车、轮船,欧洲的速度变快了,中国那个时候还在赶着牛车慢慢地走,甚至都没有完整的公(gong)路。这就是为什(shi)么西方在工业时代领先中国几百年的原因。但(dan)在今天(tian)信息时代,地球变得更小(xiao)了。曾经有企业家说,世界(jie)变成了一(yi)个村,村庄的村民可(ke)以在一(yi)起喝咖啡,一(yi)起吸收宇宙(zhou)能量。但(dan)是我们可(ke)能是相隔万里,远程共享咖啡时间,各自(zi)在屏幕前(qian)喝一(yi)杯,宇宙(zhou)能量照样能进每个人的脑袋,你们也交到(dao)了世界(jie)上(shang)很优秀的青年朋友。今天(tian),信息速度的快慢,也标志这个地区的经济发展快慢。
华为将尽我们的能力继续支持这样的比赛。不(bu)仅仅是ICPC,还有其他的大学(xue)生世界(jie)竞赛,如数学(xue)、物理、化学(xue)、信息……更多(duo)学(xue)科(ke)方面,我们将继续组织和参加(jia)这样的活动,为社会的发展做出一(yi)点贡献。这类活动是有利(li)于世界(jie)的,也有利(li)于促进我们公(gong)司内部的血液循环。一(yi)杯咖啡吸收宇宙(zhou)的能量,我们可(ke)以互相吸收能量。我们共同来为繁荣世界(jie)的发展做一(yi)点努力。
3、提问:非常难得的机会见(jian)到(dao)您。今天(tian)现场各位都了解我们挑战赛的赛制,我们很多(duo)选手参加(jia)这个活动已有三(san)、五年了。请问,现在人类面临要解决的最大挑战是什(shi)么?如果华为或ICPC能帮助,我们能做什(shi)么贡献,可(ke)以一(yi)起解决什(shi)么重大挑战?
任总:俄罗斯是非常伟大的国家,俄罗斯在数学(xue)、物理、化学(xue)上(shang)都是非常伟大的,还有法国、美国等国家也都非常伟大,所以ICPC竞赛有利(li)于促进不(bu)同国家之间的文化、科(ke)学(xue)和技术的交流。我要感谢(xie)七、八年前(qian)在莫(mo)斯科(ke)河畔与Nika喝了一(yi)杯咖啡,当时不(bu)知道这个小(xiao)姑娘是当时ICPC的领导人,从此我才认识(shi)了ICPC,开始(shi)加(jia)强了联接,近(jin)几年才有了深(shen)度的合作。在那之前(qian)我不(bu)知道ICPC,只知道俄罗斯有很多(duo)计算机程序设(she)计世界(jie)冠军。
从当前(qian)世界(jie)发展对人类共同的挑战来看,人工智能的迅猛(meng)发展有利(li)于社会,也对社会产生了压力。国家要求要就业,企业要求要发展,这是有矛盾的,但(dan)这是一(yi)个社会问题,不(bu)是由(you)我们来担忧的,我们企业担忧的是如何让技术促进社会进步,社会的平衡问题需要政府来解决。在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中,任何进步都会有挑战。例如当年在英国,当纺织机械发明出来的时候,纺织工人要摧毁那些纺织机械,但(dan)这也没有阻(zu)止社会的进步,现在我们穿的高级布料大多(duo)还是英国生产的,精密的纺织业基地还是在英国。我们作为技术专家,无(wu)法解决社会问题,我们可(ke)以促进技术进步,创(chuang)造(zao)更多(duo)财富(fu),社会怎么分配是政府思考的问题。
4、提问:我来自(zi)罗马尼亚,可(ke)能现在我们国家在数字世界(jie)上(shang)的发展还没那么好。我想了解一(yi)下华为的故事,比如您在关键时刻做重要决策(ce)的故事,能否给(gei)我们分享?
任总:罗马尼亚是一(yi)个美丽的国家,你们的三(san)角洲河口沼泽地是最美的天(tian)堂,科(ke)学(xue)技术上(shang)也是一(yi)个很伟大的国家,我们的英语区技术中心是建在罗马尼亚的。比如,世界(jie)一(yi)些偏远的乡村,当一(yi)个基站工程师在装机的时候,他戴(dai)着一(yi)个智能眼镜,通过眼镜就可(ke)以看到(dao)应(ying)该在哪里连接电(dian)缆,哪根线(xian)连到(dao)哪根线(xian);基站装完之后,站在基站旁边拍一(yi)张照片,然后发送到(dao)罗马尼亚的技术中心;技术中心的专家通过智能自(zi)动查看这张图片,来看这些线(xian)路是否安(an)装正确,如果安(an)装正确,就可(ke)以加(jia)载软件。这样,在几千公(gong)里比较偏远的地方,基站设(she)备就开通了。现场工程师的信息被(bei)记录到(dao)档(dang)案里,负责后续设(she)备的维护。
我们西班牙语区的技术中心建在墨西哥(ge),阿拉伯语区的技术中心位于埃及,我们通过全球化的服务(wu),来解决不(bu)同国家客户的沟通问题。而(er)不(bu)是在每个国家建立一(yi)个本地中心,这样成本很高。远程服务(wu)是由(you)于电(dian)信技术和智能技术的发达,我们判断(duan)一(yi)个设(she)备是否安(an)装正确,不(bu)用去现场看,而(er)是几千公(gong)里外(wai)远程就可(ke)以看到(dao)基站是否安(an)装正确。
5、提问:我也来自(zi)罗马尼亚。我知道华为在全球有很多(duo)研究中心,而(er)且他们说不(bu)同的语言,您认为语言是否是一(yi)个障碍,会导致华为不(bu)同地方的人没有办法高效地沟通或分享信息?华为是怎么解决这种语言障碍的?
任总:他们喝咖啡的时候可(ke)能用的是本地语言,但(dan)在工作中都会使用英语,包括俄罗斯员工、阿拉伯员工、非洲员工、中国员工……都说英语。所以,我们工作中只有一(yi)个标准语言,就是英语。每个人的英语都讲得很好,除了我。
6、提问:我来自(zi)法国。作为年轻(qing)一(yi)代,我们要不(bu)断(duan)推动技术前(qian)沿(yan),现在做的事情可(ke)能已经被(bei)实现了。我们要如何推动研究前(qian)沿(yan)继续往(wang)前(qian)发展?华为在这方面做出了极大的贡献,想听听您对于科(ke)技前(qian)沿(yan)推动的看法。
任总:首先,法国在拿破仑时代确立了数学(xue)立国,所以法国的数学(xue)是很强的。我们在法国有两个数学(xue)研究所,一(yi)个研究拍照,拍照主要是数学(xue),不(bu)单是物理学(xue);另一(yi)个是拉格朗日数学(xue)中心,有的菲尔兹(zi)奖获得者在这个研究所工作,也有的菲尔兹(zi)奖获得者和这个研究所有合作,他们研究的是未来10-20年里计算中可(ke)能出现的数学(xue)问题,而(er)不(bu)是着眼于眼前(qian)的问题。法国是一(yi)个非常有前(qian)瞻性、领袖(xiu)性的国家。
第二,现在大家看到(dao)华为的产品非常漂亮(liang),是谁给(gei)他们穿上(shang)了漂亮(liang)的衣服?我们法国和意大利(li)的美学(xue)研究所也参与了这项工作。二十多(duo)年前(qian)我们在法国建立了这个美学(xue)研究所,今天(tian)大家都看到(dao),我们的产品很漂亮(liang),这些产品有些是在法国设(she)计的,法国对奢(she)侈品的理解是非常强的。另外(wai),我们在意大利(li)建了美学(xue)研究所,法国其实应(ying)该叫美术研究所。美学(xue)是一(yi)种哲学(xue),意大利(li)的美学(xue)所实际是研究一(yi)种美的哲学(xue),是一(yi)种人因工程、营销心理学(xue),研究人的体验的关键因素、人的心理是如何想的,再来设(she)计产品让大众接受。我们并(bing)非完全机械地制造(zao)一(yi)个产品,而(er)是对心理学(xue)、美学(xue)的研究和推导过程中来设(she)计产品,再通过数学(xue)、物理学(xue)、电(dian)子学(xue)……来实现,做出好的产品,才能适(shi)销对路,对世界(jie)做出贡献。
对于前(qian)瞻性的问题,从过去的工业革(ge)命到(dao)智能革(ge)命时,会产生挑战。工业革(ge)命时代的主要哲学(xue)是形而(er)上(shang)学(xue),是机械唯物论(lun),产生了很多(duo)的定理、公(gong)式,使欧洲、日本……做出了非常多(duo)优秀的工程机械,为世界(jie)服务(wu)。未来进入(ru)信息世界(jie),需要更高的哲学(xue)层面来研究世界(jie)的实现。我对人工智能不(bu)了解,尤瓦尔·赫拉利(li)说会产生灵魂,他的书太超前(qian)了,讲的是两千年以后的事情,可(ke)能是说人工智能会产生智慧灵魂。如果人工智能可(ke)以自(zi)我再造(zao)的话,我们人类怎么办?前(qian)沿(yan)到(dao)底前(qian)到(dao)哪里去,我不(bu)知道。但(dan)我认为,三(san)十年内不(bu)会出现,还是要靠人来创(chuang)造(zao)这个世界(jie),只是用人少了。
7、提问:我来自(zi)北京大学(xue)。有两个问题:第一(yi),您认为对下一(yi)代的教育,就当前(qian)的教育体制应(ying)该做哪些改革(ge)?第二,我们有一(yi)个担心,今天(tian)在座的都是最优秀的学(xue)生,在教育时我们有一(yi)个平衡和疑惑(huo)的问题,我们把最好的学(xue)生教得更好,是否会使得在偏远地区或教育不(bu)发达地区的学(xue)生更落后。我们应(ying)该如何达到(dao)这种平衡?教育如何均衡发展?
任总:我认为小(xiao)孩一(yi)定要快乐,一(yi)定要有点精气(qi)神,在快乐中自(zi)我发现自(zi)己的潜力。教育系统对小(xiao)孩也要宽容一(yi)些,允许他们适(shi)当的差(cha)异(yi)化。现在都是先进的网络了,乡村可(ke)以通过网络平台教育,填平知识(shi)鸿沟,他们也能知道世界(jie)的最先进。现在都有先进的计算工具,许多(duo)知识(shi)是可(ke)以查阅的,孩子主要学(xue)会方法论(lun)。学(xue)生要快乐,心理要舒(shu)畅,社会才安(an)宁。不(bu)是人人都能创(chuang)造(zao)社会的,但(dan)是人人都要遵纪守法,为社会做出一(yi)点贡献。只有少数杰出的人有可(ke)能成为社会的栋梁,这些人学(xue)习(xi)很苦(ku)、生活很苦(ku),一(yi)生很苦(ku),他们要去点燃新世界(jie)的火(huo)花,拿着火(huo)把去照亮(liang)这个世界(jie),那他们要担负的责任就多(duo)。我非常支持某些名校(xiao)的录取(qu)条件,他们面试的前(qian)两项就是“你是否照顾过孤儿(er),是否照顾过孤寡老人”,如果没有,你就没有履行社会责任。这些名牌大学(xue),培养的都是企业领袖(xiu)、国家领袖(xiu)、社会领袖(xiu)……如果你不(bu)爱社会,只是为了多(duo)赚钱,你就是社会价值观的破坏者,而(er)并(bing)不(bu)是社会的建设(she)者。
我支持电(dian)子考试,在全世界(jie)各个角落都可(ke)以考试,你可(ke)以使用计算机或其他工具等各种方式来帮助你解决问题。确认他的学(xue)习(xi)能力,可(ke)以通过面试来评定,面试也可(ke)以用电(dian)子。我们现在都是强调过去的方法,死记硬背,消耗孩子大量的精力去记一(yi)些不(bu)需要记的东西,这些东西网上(shang)随便都能搜到(dao)。昨天(tian)有人告诉我,现在有些10岁左右的小(xiao)孩,左手ChatGPT,右手豆包,用两种人工智能的模型讨论(lun)一(yi)个问题,自(zi)己与自(zi)己打,这样的小(xiao)孩不(bu)就有可(ke)能是未来的天(tian)才吗?
我们的社会要让各种各样的孩子快乐地成长,每个小(xiao)孩应(ying)该在音乐、舞蹈、体育……上(shang)选择有一(yi)样爱好,这不(bu)就非常好吗?教育一(yi)定要让孩子拥有快乐的精神,快乐不(bu)是以金钱为中心。绝大多(duo)数人在工作中都快乐,而(er)不(bu)是去比较金钱,给(gei)自(zi)己心里造(zao)成压力。这样的教育制度可(ke)以慢慢使得社会和谐,大家不(bu)会产生这么多(duo)矛盾,社会不(bu)就更美好了吗?这是我的简单体会。
8、提问:我是2017年开始(shi)参加(jia)ICPC,现在国外(wai)读博(bo)。作为选手、教练,能感受到(dao)这两、三(san)年华为对于竞赛的支持是非常大的。在您看来,对于有竞赛背景的人才的看法,以及对他们未来的期待是什(shi)么?华为如此重视竞赛的原因是什(shi)么?
任总:刚才我讲了某些名校(xiao)的录取(qu)标准,录取(qu)学(xue)生的高考成绩基本都是很高的,但(dan)不(bu)仅仅是看分数,还有一(yi)个重要标准是要爱这个社会。我们支持竞赛没有更多(duo)的企图,就是希望加(jia)强更多(duo)的交流。我们创(chuang)造(zao)的一(yi)些东西,比如欧拉、鸿蒙以及一(yi)些开源的软件,我们全开放,我们也像美国一(yi)样,开放、开源的东西很多(duo),促使技术进步。鸿蒙、欧拉是开源的,有一(yi)些系统我们开放没开源,但(dan)大部分我们既开放又开源。我们主要是促进交流,交流后如果你觉得对你们国家、对社会有用,可(ke)以要教材去。但(dan)教材不(bu)是我的,是版(ban)权所有者的,比如北京大学(xue)、清(qing)华大学(xue)……的,他给(gei)你教材的时候,你可(ke)能需要尊(zun)重别人的版(ban)权等,它也是开放的。
我们主要是体现价值的开放,对社会进步的促进。当然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也从你们身上(shang)吸收了一(yi)种能量,这种能量促进我们改变。我们也经常从社会上(shang)看各种信息,向外(wai)部学(xue)习(xi)。前(qian)一(yi)段时间,我们看施密特在斯坦福大学(xue)的讲话后,我们成立了很多(duo)“小(xiao)巧(qiao)灵突击队”去推广人工智能,“小(xiao)巧(qiao)灵”这个名字就是施密特提的。前(qian)两天(tian)英伟达黄(huang)仁勋在高盛的采访上(shang)的讲话,我们大家都在学(xue)习(xi),听听他讲了什(shi)么,当然我们也听听你们年轻(qing)人讲了什(shi)么。
因此,我们是一(yi)种社会上(shang)的交流,不(bu)完全是有私利(li)的,我们总要给(gei)社会做一(yi)点支持贡献。这个贡献有益(yi)于对方,也有益(yi)于我们。你们给(gei)我们很大的压力,这样我们内部的“封建土围(wei)子”也就粉碎了。
9、提问:首先,非常感谢(xie)您的指导,你们是一(yi)个好的榜样。如何帮助学(xue)生在这个过程中发展自(zi)己,成为未来的领导?华为原来是一(yi)家中国本地公(gong)司,后来成为全球领导者,在全球100多(duo)个国家和地区运(yun)营,你们是如何发展人才的?你们有20多(duo)万员工,他们说的语言都不(bu)一(yi)样,那你们有没有什(shi)么项目或者技术去帮助他们?比如把他们分类,去培养不(bu)同的技术组合。现场有非常多(duo)的人才,他们坐到(dao)一(yi)起,相互认识(shi),他们也建立起了社交联系。我想了解一(yi)下华为人才培养的秘(mi)密,如何帮助我们年轻(qing)的人才,通过这样的项目能成为未来下一(yi)代的栋梁。
任总:我们在世界(jie)各地这么多(duo)的能力中心和研究中心,也是通过二、三(san)十年的摸(mo)索后逐渐建立起来的。爱因斯坦在20多(duo)岁时就发明相对论(lun),经过一(yi)百多(duo)年,这个理论(lun)才被(bei)证实是正确的。爱因斯坦在普林斯顿大学(xue)时渴望和别人喝咖啡,因为他太寂寞(mo)了,他也不(bu)可(ke)能不(bu)断(duan)地创(chuang)造(zao),使生活充满了公(gong)式。他和别人喝咖啡时,别人讲的他听不(bu)懂,因为他对社会不(bu)了解,就像我们今天(tian)和小(xiao)朋友喝咖啡,小(xiao)朋友讲的我们也听不(bu)懂,因为他们是新新人类,语言表达方式和我们不(bu)一(yi)样。同样,别人也不(bu)知道他这个伟大的人物讲的“引力场”是怎么回事,大家相互都听不(bu)懂,但(dan)毕竟喝了咖啡,爱因斯坦解决了寂寞(mo)问题。我们也是通过二、三(san)十年的摸(mo)索才明白(bai)了这个世界(jie)。
我们也不(bu)懂菲尔兹(zi)奖数学(xue)家的语言,我在巴黎和他们交流,我带着翻(fan)译,这个翻(fan)译不(bu)是英文翻(fan)译,是技术翻(fan)译。但(dan)即使技术专家给(gei)我解释,我也没有完全理解教授讲的数学(xue)问题,这个图形和将来有什(shi)么关系,但(dan)我们允许他“胡(hu)说八道”,我们继续提供经费(fei)支持。若果有一(yi)天(tian),我们发现他的“胡(hu)说八道”原来是有道理的,就对我们的产品推进了改革(ge)。新新人类说的话、做出的东西,以前(qian)我们是听不(bu)懂的,但(dan)慢慢地就听懂了。就像我们听神仙讲故事,不(bu)知道他讲什(shi)么,慢慢地修道,慢慢就入(ru)道了。我们再慢慢组合起来,这个组合需要一(yi)个相当漫长的时间来相互理解,而(er)不(bu)是有什(shi)么秘(mi)密。
10、提问:我来自(zi)美国。华为是一(yi)个全球性的企业,现在陷入(ru)大国的纷争,未来可(ke)能也会受到(dao)这种影响,你们是如何能够一(yi)步步走到(dao)现在这样的技术实力的?
任总:不(bu)管这个世界(jie)如何纷争,理论(lun)是公(gong)开的,因为科(ke)学(xue)研究是没有国界(jie)的,有国界(jie)的是工程与技术。在工程与技术方面,企业可(ke)能是不(bu)公(gong)开。比如,德国高铁的刹车片,没有论(lun)文,也没有专利(li)。中国要买刹车片,需要把旧的刹车片寄到(dao)德国去,德国才把新的刹车片卖给(gei)我们。
美国是科(ke)学(xue)技术非常发达的国家,这得益(yi)于他的开放和包容。两百多(duo)年来,美国从一(yi)个非常落后的国家变成一(yi)个非常发达的国家,在于其开放性、包容性,全球人才都到(dao)美国去创(chuang)新,带来文化多(duo)元化、社会多(duo)元化、以及科(ke)学(xue)技术的多(duo)元化,创(chuang)造(zao)了伟大的美国。美国给(gei)全世界(jie)的所有国家、所有公(gong)司树立了榜样,那就是必(bi)须开放,如果封闭起来就要落后。华为要向美国学(xue)习(xi)开放性、包容性。
11、提问:我来自(zi)白(bai)俄罗斯。想了解一(yi)下您的个人时间是如何安(an)排的?我知道您的空闲时间其实也是很重要的,您个人时间是怎么安(an)排的?
任总:我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个人爱好。小(xiao)时候比较淘气(qi),东淘淘西晃晃,由(you)于家庭经济条件不(bu)好,并(bing)没有形成真正的爱好。如果你一(yi)定要问我的爱好,业余(yu)时间就是寂寞(mo)。也许有时就是看看书、上(shang)上(shang)网,看看年轻(qing)人讲的话,这样我和年轻(qing)人说话的时候,他们知道我懂他们的语言,他们也就愿意和我喝咖啡了。我在网上(shang)学(xue)习(xi)网络语言,年轻(qing)人的语言体系我能理解,就可(ke)以和年轻(qing)人说到(dao)一(yi)起去了。
12、提问:您好,我来自(zi)波兰。我今天(tian)在华为展厅看到(dao)了远程控制相关的技术实践,有许多(duo)国家不(bu)允许使用这些技术。我的问题是,当遇到(dao)此类监管问题时,如何让技术更好地发展并(bing)造(zao)福社会?
任总:我们的数据库就在当地国家,是接受当地国家监管的。你提到(dao)了远程控制,我们在当地运(yun)营数据,要得到(dao)这个国家的允许,得到(dao)当地运(yun)营商的允许,它们打开网关我们才能去服务(wu)的。接受这个国家的监管,才去行使,并(bing)非是任意所为的。
波兰这个国家数学(xue)很厉害,是一(yi)个伟大的国家。除了居里夫人、哥(ge)白(bai)尼、肖邦、巴拿赫……外(wai),还有许多(duo)非常伟大的科(ke)学(xue)家。所以我们在波兰建立了研究所,波兰的研究所也是很强大的。他们的具体业务(wu)我不(bu)太熟悉,但(dan)是你们华沙大学(xue)的副(fu)校(xiao)长Jan Madey我很熟悉,因为他是沈向洋(yang)推荐给(gei)我的一(yi)个很强的教练,前(qian)段时间我们还见(jian)过面。
13、提问:任总您好,我很好奇(qi)创(chuang)办一(yi)家公(gong)司是一(yi)种什(shi)么样的体验,它好玩吗?如果有年轻(qing)人想创(chuang)业,您会给(gei)年轻(qing)人什(shi)么样的意见(jian)和建议?
任总:如果当时我从军队转业的时候,若给(gei)我一(yi)个小(xiao)官当当,我也许就不(bu)会创(chuang)业了。创(chuang)业不(bu)是好玩,是生活被(bei)逼无(wu)奈才创(chuang)业的。创(chuang)业就要解决老婆孩子吃饭的问题,如果老婆孩子没有饭吃,创(chuang)业不(bu)好玩。我们那个时候是非常苦(ku)的,赚不(bu)到(dao)钱,是没有路可(ke)走的。所以,创(chuang)业不(bu)是为了快乐。
如果年轻(qing)人想创(chuang)业,那就要为了自(zi)己的理想无(wu)怨无(wu)悔,哪怕(pa)沦为乞丐(gai)。字节跳(tiao)动的创(chuang)始(shi)人在创(chuang)业之初也很艰难,东一(yi)榔头西一(yi)棒子,走半天(tian)走不(bu)出路来,差(cha)点就陷入(ru)非常困难的境地了,但(dan)是最后字节成为了世界(jie)上(shang)最伟大的公(gong)司之一(yi)。所以,创(chuang)业不(bu)好玩,没路可(ke)走才去创(chuang)业。
14、提问:您好,我来自(zi)瑞典。我想了解您对未来AI的看法,它会作为工具取(qu)代人类的工作,让人们有更多(duo)时间享受生活吗?
任总:世界(jie)走向人工智能的潮流是不(bu)可(ke)阻(zu)挡的。由(you)于芯片、算力……各种技术的发达,促进了智能时代的到(dao)来,就像英国发明了火(huo)车、纺织机械、轮船一(yi)样,它产生了时代的转折点。现在这个时代的转折点是人工智能的应(ying)用。如果有机会去参观中国的天(tian)津港,从装船、运(yun)输、堆垛,包括通过海关,一(yi)百多(duo)平方公(gong)里的土地上(shang),几乎没有一(yi)个人。炼钢是很苦(ku)的,火(huo)很烤,现在炼钢炉前(qian)没有人,轧(zha)钢机前(qian)也没有人;以前(qian)要舀出钢水来检验钢铁的成份,现在戴(dai)眼镜就可(ke)以判断(duan)钢水是否合格。说到(dao)煤炭,几百多(duo)米深(shen)的地下,可(ke)以用人工智能挖煤了。
这个时代一(yi)定会降低对人力的需求,但(dan)是创(chuang)造(zao)的总财富(fu)增加(jia)了,可(ke)以养活被(bei)裁(cai)掉的人。被(bei)裁(cai)掉的人不(bu)干活,少拿点钱;干活的人多(duo)拿钱。社会总价值由(you)于技术进步是在增加(jia),而(er)不(bu)是在减少。任何国家只有可(ke)能在总财富(fu)增加(jia)的情况下完成对社会财富(fu)的合理分配,这是一(yi)个社会问题,我们讨论(lun)的是技术问题。
15、提问:华为在过去几年也受到(dao)了美国的制裁(cai)。在技术发展过程中,区域竞争和冲突也在加(jia)剧,您认为未来华为会扮演什(shi)么角色?
任总:绝大多(duo)数的企业并(bing)没有受到(dao)美国的制裁(cai),开放创(chuang)新是世界(jie)的主潮流。美国的技术、工具很好,为什(shi)么不(bu)用?一(yi)定要用。华为不(bu)能用,没办法才自(zi)己去制造(zao)工具的。开放创(chuang)新是世界(jie)主潮流。开放创(chuang)新,利(li)用别人的先进成果,才是一(yi)个企业真实的出路。
16、提问:您好,我来自(zi)保加(jia)利(li)亚。可(ke)以预见(jian)未来市场上(shang)的就业机会很少,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,鼓励学(xue)生成为能找到(dao)工作的十分之一(yi)?
任总:保加(jia)利(li)亚的玫瑰非常漂亮(liang)。你说的这种情况将来是会发生的,能创(chuang)造(zao)收入(ru)、创(chuang)造(zao)机会窗的时限(xian)在缩小(xiao)。但(dan)在座的人不(bu)会找不(bu)到(dao)工作,只要你觉得适(shi)应(ying)、合理、喜欢,就会找到(dao)工作。要适(shi)应(ying)新的社会、新的挑战,还是需要学(xue)习(xi)的。但(dan)是,找不(bu)到(dao)工作的人能不(bu)能幸福的生活?也是可(ke)以的。澳大利(li)亚的人们不(bu)就很幸福吗?资源很发达,大家都有收入(ru),有阳光、沙滩,很幸福。中国人怎样幸福呢?提高教育质量,适(shi)应(ying)社会发展的形势。
17、提问:我来自(zi)阿根廷(ting)。世界(jie)变小(xiao)了,可(ke)以与世界(jie)各地的人喝咖啡。但(dan)我也发现,大家疫情期间在线(xian)上(shang)上(shang)课(ke),比在现场更加(jia)害羞。华为非常的国际化,我相信你们的团队也是分布在各地的。我的问题是,您觉得人们在各地远程工作和大家都在同一(yi)个地方工作有什(shi)么样的差(cha)异(yi)?您对于面对面沟通和虚拟沟通是怎么看的?
任总:阿根廷(ting)是很美丽的国家,我去过阿根廷(ting)很多(duo)次。我吃过阿根廷(ting)的牛肉,也喝过阿根廷(ting)的酒,阿根廷(ting)的酒便宜(yi)质量好。
面对面的交流肯(ken)定比网络交流好,但(dan)世界(jie)无(wu)法做到(dao)随时面对面交流,所以网络交流一(yi)定存在。比如,我们在结算上(shang)有三(san)个时差(cha)中心,中国、罗马尼亚、墨西哥(ge)。最早我们的结算中心在阿根廷(ting),因为阿根廷(ting)的成本低,很多(duo)结算中心都放在阿根廷(ting),为全世界(jie)算账(zhang)。网络化能够节约大量的交通成本、沟通成本。华为推行全球化,已经解决这个问题,包括巴西。巴西这个国家的法律太复杂(za)了,律师要搞懂巴西的法律都是非常难的。我们花了20年时间,终于在巴西从亏损走向了盈利(li)。我们首先在巴西实现了ERP的智慧化管理,我们用电(dian)子化操作取(qu)代手工操作,以应(ying)对巴西复杂(za)的法律。所以,网络上(shang)的沟通,习(xi)惯了就好了。
面对面的沟通是好,但(dan)是如果只能面对面沟通,容易形成封闭,慢慢的就变成孤岛了。还不(bu)如你在你那个地方,我在我这个地方,在网上(shang)喝咖啡,你手里的咖啡很香,我手里的咖啡也很香。我最喜欢的就是哥(ge)伦(lun)比亚的咖啡,为了这个咖啡,我又回酒店(dian)去喝了第二杯。在爱尔兰的一(yi)位科(ke)学(xue)家,不(bu)愿意在都柏(bai)林工作,一(yi)定要在家乡,我们就跑到(dao)他的家乡,为这位科(ke)学(xue)家建了一(yi)个研究所,多(duo)了一(yi)个所长、一(yi)个秘(mi)书,只为他服务(wu)。5G极化码是人类社会的伟大发明,发明者是土耳其的一(yi)位教授,他写了一(yi)篇论(lun)文上(shang)网以后,我们解析了论(lun)文,发现了极化码用在5G上(shang),极化码促进了5G的大发展。5G成为一(yi)个大产业,我们在工程化方面做了很多(duo)工作。
18、提问:任总您好,我来自(zi)清(qing)华大学(xue)。之前(qian)听您说在创(chuang)业时受到(dao)一(yi)些生活压力的影响。在过程中,可(ke)能也有很多(duo)奇(qi)妙的宇宙(zhou)能量将您引领到(dao)不(bu)同的地方。华为作为一(yi)个整体,受到(dao)了一(yi)些来自(zi)现实世界(jie)中的限(xian)制。我特别好奇(qi)的是,请任总设(she)想下,在理想化的世界(jie)中,您可(ke)以自(zi)由(you)地做自(zi)己想做的任何事情,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(shi)么,或者说您理想的生活状(zhuang)态是怎样的,在什(shi)么样的状(zhuang)态下您是最幸福的?
任总:我很羡慕(mu)你,没经受过饥(ji)饿,不(bu)知道饥(ji)饿为何物。我们年轻(qing)的时候是经受过饥(ji)饿的,那个时代人生的梦(meng)想是吃一(yi)个馒头。对于你们来说,现在晚餐想要吃一(yi)个馒头都能吃到(dao),我们那个年代没有。
我创(chuang)业的那个时代也正是整个时代的转换点,中国从计划经济转到(dao)市场经济,我们从军队转业成为地方老百姓(xing),我们什(shi)么都搞不(bu)明白(bai),怎么去赚钱呢?打工都不(bu)行,打工也是市场经济的。我们以为市场经济有的是机会。我创(chuang)业,不(bu)是像大家想象的那样有什(shi)么理想,就是为了活下来,为了有饭吃。我们那个时候,是生活所迫,无(wu)怨无(wu)悔,没有退路,只有往(wang)前(qian)走,还不(bu)能谈梦(meng)想。
到(dao)今天(tian),也还不(bu)能说我们就能活下来。中国99%的公(gong)司是可(ke)以与美国合作,他们没有受到(dao)制裁(cai),他们的芯片算力比我们的高,他们能买到(dao)的东西比我们好。在这样的条件下,未来几年我们能不(bu)能为生存活下去?不(bu)要看我们今天(tian)和大家欢聚一(yi)堂,以为我们有伟大的梦(meng)想,不(bu)是,我们还在挣扎中。我们内部讲话与跟你们的聊(liao)天(tian),完全不(bu)是一(yi)个量级,我们内部讲话还在讲怎么克服很多(duo)困难。
我很崇拜你们。为什(shi)么呢?你想想,我们年轻(qing)时做梦(meng)都不(bu)会想到(dao)进清(qing)华,我哪敢做清(qing)华梦(meng)啊。我们那个山沟沟里,能读个大学(xue)就很伟大了,还想读清(qing)华、读北大?根本没有这个可(ke)能。你们有这么好的条件,将来担负起创(chuang)造(zao)人类新命运(yun)的使命来,你们有巨大的机会窗。你们要履行社会责任,将来你们不(bu)是社会领袖(xiu)、政府领袖(xiu),可(ke)能就是企业领袖(xiu),一(yi)定要爱这个社会,一(yi)定要给(gei)社会贡献力量,美好的社会是共同来创(chuang)造(zao),不(bu)能把钱装在自(zi)己口袋里就高兴了。我羡慕(mu)你们年轻(qing)人,读这么好的学(xue)校(xiao)。
19、提问:任总好,我来自(zi)墨西哥(ge)。几个月前(qian),我们学(xue)校(xiao)演出了一(yi)部精彩的舞台剧,讲述了一(yi)位牧师来到(dao)中国布道,同时从中国文化中学(xue)到(dao)了许多(duo)道理的故事。我相信人们现在是非常开放并(bing)愿意向他人学(xue)习(xi)的,想听听您的看法,我们应(ying)该从中国文化中学(xue)习(xi)什(shi)么?
任总:墨西哥(ge)是个很伟大的国家。我去过坎昆好几次,陪我太太一(yi)起看过玛雅(ya)的金字塔(ta),但(dan)我至今也没搞清(qing)楚(chu)玛雅(ya)文明。我认为,墨西哥(ge)文明和中国文明一(yi)定能产生新的价值。中华文明和世界(jie)文明都有共同之处。中华文明最早是保守的,历时五千年能存续下来就是因为保守性,保守如果不(bu)打破就不(bu)能产生能量,必(bi)须要外(wai)面产生能量,所以邓小(xiao)平开放改革(ge),让外(wai)部的能量进来。你看外(wai)资一(yi)进来,中国就学(xue)明白(bai)了。
文明的冲突不(bu)是利(li)益(yi)的冲突,文明的冲突要产生一(yi)种火(huo)花,就是价值的火(huo)花。西方发明的火(huo)车、轮船,中国使用了就会进步。你们应(ying)该去坐坐中国的高铁,速度很快,中国高铁的进步就是来自(zi)世界(jie)的文明。两个月前(qian),我陪太太去贵州看桥,世界(jie)十座最高的桥梁,有六座在贵州。贵州的高桥、高铁、高速公(gong)路把过去的“山河破碎”(他们形容贵州的地理环境,山谷裂开了,过去叫“地无(wu)三(san)里平”)连起来,变成了高架的富(fu)饶平地。
文明要是产生冲突,不(bu)是谁要征服谁,而(er)是互相学(xue)习(xi),共同创(chuang)造(zao)新的价值,各自(zi)在国家的边界(jie)里创(chuang)造(zao)幸福的生活环境。一(yi)百年前(qian),联合国法律没有完全界(jie)定国家边界(jie)时,矛盾冲突大。现在国家的边界(jie)已经固定了,文明不(bu)应(ying)该产生冲突,应(ying)该共同创(chuang)造(zao)新的价值。我刚才讲的,5G技术的数学(xue)方程来自(zi)于土耳其,人工智能的很多(duo)数学(xue)研究来自(zi)于俄罗斯、法国、美国、加(jia)拿大……数学(xue)家的算法。数学(xue)家画的神奇(qi)的符号,只有神仙能看懂。在联合国的制度环境下,各个国家的法律边界(jie)都界(jie)定下来后,文明应(ying)该产生一(yi)种新的价值,而(er)不(bu)是靠战争去抢(qiang)夺土地。
世界(jie)各种文明应(ying)该共同创(chuang)造(zao)价值,而(er)不(bu)是这种文明一(yi)定要取(qu)代那种文明,没必(bi)要。每个国家各自(zi)创(chuang)造(zao)自(zi)己的文明,用货币做桥梁等价交换,慢慢地通过世界(jie)自(zi)由(you)贸易相互开放,世界(jie)文明正在互相融合。
20、提问:任总您好,在我国因为教育体制的关系,学(xue)生在中学(xue)、小(xiao)学(xue)阶(jie)段进行研究或者参与我们现在做的竞赛,会受到(dao)一(yi)定的抑制,因为它可(ke)能会影响课(ke)业成绩,无(wu)法在今后获得良好的教育机会。对于这种情况您是怎么看的?我们的算法竞赛低龄化趋势明显,您认为中小(xiao)学(xue)生应(ying)该在竞赛或者研究方面投入(ru)更多(duo)的精力,还是应(ying)该先保证学(xue)习(xi)成绩良好?
任总:我不(bu)从事教育行业,所以我对教育不(bu)够了解,我也不(bu)知道应(ying)该给(gei)你怎么回答。
我举(ju)个例子,大家知道《我的阿勒泰》的作者李娟(juan)吧?我有时在晚上(shang)睡觉前(qian)会放几段她的散文朗读,就像催眠曲一(yi)样,听着听着就睡着了。李娟(juan)这个孩子没钱读书,跟外(wai)婆捡破烂,从捡来的报(bao)纸上(shang)认字,认得的几个字圈(quan)起来发现是一(yi)句话,这就是她的人生启蒙。她只有初中文化程度,现在中国的文学(xue)大奖基本都拿到(dao)了。每个人都拿她的书去朗读,她的书传(chuan)播得越来越广。如果不(bu)看《我的阿勒泰》这部电(dian)视剧,我怎么知道李娟(juan)呢?看完电(dian)视剧后,很多(duo)人就去买她的书,她的文字很优美。怎么产生人才?不(bu)一(yi)定是成绩好。
我也不(bu)知道应(ying)该怎么学(xue)习(xi)好。我认为,孩子最大的事情是要发现自(zi)己的优点在哪儿(er),就围(wei)绕你的优点去成长,别管短(duan)板是不(bu)是要补完,补不(bu)起来就算啦(la)。你看,郑钦文网球打得好,歌也唱得好,她专注(zhu)取(qu)得了突破,不(bu)一(yi)定要全面发展,也不(bu)要追求全才,就突出了自(zi)己的最优势。王欣瑜觉得没有希望参加(jia)奥运(yun)会网球比赛,把球包、球鞋都寄走了,开赛前(qian)一(yi)个小(xiao)时她正在吃饭,突然接到(dao)电(dian)话问“奥运(yun)会还有一(yi)个小(xiao)时开赛,你能不(bu)能替补去参加(jia)比赛呢”,她去参赛了,还获得了混双亚军。我认为,机会是存在的,人有可(ke)能偶然碰到(dao)机会,但(dan)是你如果没有平时的功夫,机会来了也是白(bai)搭。
21、提问:您好任总,我是去年入(ru)职华为,也是通过ICPC Challenge这个渠(qu)道了解华为的。在工作过程中,请问任总,如果我以后想当研究部部长,或者甚至是到(dao)您这样的位置,您觉得我需要抓(zhua)住哪些机会,或者需要具备哪些特质?
任总:哈哈,我可(ke)回答不(bu)了。怎么到(dao)我这个位置?我想一(yi)定会到(dao)的,因为我迟早都会去世的,总有一(yi)个人要到(dao)我这个位置。是不(bu)是你,我不(bu)知道。怎么设(she)定这个步骤,你去搜搜导航(hang)吧!
22、提问:华为在技术上(shang)面非常先进,可(ke)以用通信技术支持远程会议。请问你们更喜欢用远程会议交流,还是面对面交流?
任总:我觉得都可(ke)以。我们开会经常有人在视频上(shang),我首先问:“你在线(xian)吗,声音听不(bu)听得到(dao)?”他答复在线(xian)与会就行了。远程会议或面对面会议,能喝咖啡就尽情地喝。咱们在一(yi)起喝杯咖啡多(duo)不(bu)容易呀,尽情地喝吧!
欢迎大家常来。如果你想和我喝咖啡,只要预约就行了。因为我平时也没有太多(duo)事做,只要秘(mi)书排好时间,我可(ke)以和每个人喝咖啡。大家不(bu)要客气(qi),这么多(duo)人一(yi)起来的机会是少的,但(dan)是单独见(jian)面的机会是多(duo)的。谢(xie)谢(xie)大家的光临!
来源|观察者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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